辣手摧花

清晨

16年的稿子,记不得当时想写什么了,干脆放出来当短篇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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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还没散,南临城里的狗却醒了,长吠接着短吠,一声一声传过了大半个古城。
郑老头拉着板车,抬眼望了望天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老杉木做的车通身被磨得光亮,车上还架着一个大桶,桶旁边堆着些干柴,柴火上摆着一个蓝皮包袱。

“郑老爹早啊。”一个圆脸瓜皮帽裹着大棉袄的汉子搓着手来到车前。

“高相公早,今辰老头起得晚了,难为相公等着。”郑老头笑起来,小眼睛里闪着光。说着,停下车,从蓝皮包袱里掏出一个老酵饼,“在炉子上温了一晚上,脆着呢。”
那汉子接过饼,二话不说啃起来。郑老头又把车往前推了点,到摊子前把车上的东西一一放下。

那汉子啃完饼,也慢慢走到摊子前,在一张长凳上坐下了。

郑老头整理好摊位,一鼓作气,大喝一声:“羊肉汤买喽!刚出炉的饼子买喽!”手中的勺子片刻不停地搅动着肉汤,葱花油末浮浮沉沉,乳白色的肉汤跟白缎子一样细腻。

“老爹,来碗羊肉汤。”

“好勒!”

吃早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在郑老头的摊子前来来往往。也有不少折了进来,要上一碗汤,一张饼,一边吃,一边胡天海地,勾肩搭背。

“听说没,最近回春堂的老爷子去了。”

“那老钱眼走了?”

“可不是。”

全摊子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,深怕漏听一个字。

最开始发话的人嚼了一口饼,又灌了一口汤,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,“你们猜现在掌柜的是谁?”

“他那小钱眼宝贝儿子?”一个绿豆眼山羊胡的凑上前来。

“呸,要这样还用问你!”大汉又喝了口汤,一脸神秘:“还记不记得他家有个二流子小叔?”

“是他!”

众人交头接耳。

 

卖羊肉汤的郑老头已经有八天没有来摆摊子了。吃早茶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,伸长脖子等了一次又一次,都没等到那架破板车和上面的蓝皮包袱。

落了灰的摊子前总算有人忍不住了,一脚踹开身侧的椅子,大骂出口:“怎么回事,这老头的生意还做不不做了!”

“可不是,我家那口子吊着气,心心念念这碗羊汤,真是愁死个人了。”一个精瘦的汉子不由得叹气。

正说着,一道声音横插进来,所有人的精神都被扯了过去,“别说你家的吊着气,就那郑老爹估计现在也吊着气呢!”

回头一看,是个瓜皮帽圆脸的汉子。

熟客们打起招呼:“高相公早啊。”

“唉,早呀。”高相公摇摇头,又发话:“散了吧,散了吧,郑老爹那儿要看菩萨的意思喽。”

“什么事这么凶险!”围在摊子前的人面面相觑。

“风寒,怕是不大好。”高相公用袖子掸了掸长凳上的灰,顺势坐下。

“到底是年纪大了,这点小病……”

“这你就说错了。人家郑老爹一天走十几里路,身强体壮的,就是他那车,我讨过来试过,也得个壮实汉子才能拉动。”

“咳”,高相公清了清嗓子,“这天是越发冷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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